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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满四合院


闭上眼睛,都是色斑闪烁。

做了整天的简报档案,盯着萤幕的眼睛早就已经干涩而涨痛了。想阖眼小憩一下,但是长时间暴露在鲜艳色彩的作业系统编辑画面里,才刚将眼皮闭上轻揉,黑暗里却是缤纷的色般夸张地闪烁着,只好勉强眨着眼缓冲。

快九点了。

算了吧,今天就做到这里了。剩下的带回家做,叁天连续假期总是可以搞定吧,下星期二再早点来把资料印一印,应该是没有问题。把档案存进随身碟后,我站起来伸个懒腰提起背包,把办公室的灯都关掉后关门离开。走到电梯的走廊间,张望了一下其他部门办公室,零星还有其他拼命叁郎正亮着桌灯继续加班奋战。

按了电梯按钮时,手机响了。

『喂,伯母。』

「欸,小宇。还没回家啊?」

『要回去了,才加完班呢!』

电梯门开,怕手机收讯不好,我走到电梯旁的楼层观景窗继续说话。

「明天回来吃午饭吧?」

『喔…好啊,没问题。』我心里叹了一口气。本来想明天睡到自然醒的,现在看来只好调闹钟了。

「晚上回家早点睡吧,明天要开车,睡饱点才有精神开车。」『我知道了。』「那开车回家小心。」『好,谢谢伯母。』「那,小宇再见。」

『伯母也早点睡,再见!』

挂上电话,重新走回电梯前。

「家里人打来的呀?」人事部门的王小姐对我笑了笑。

『对啊。要我回老家扫墓别迟到。』我耸耸肩。

「你老家在哪里?」

『苗梨。』

「嗯……做木工雕刻那里?」

『呵,那里也是苗梨县啦,不过我老家在更郊区的地方,有点偏僻,小小的客家庄里面。』「喔。苗梨我不太熟啊!」王小姐亲切地笑着。

『没关系,我带土产给你,说不定以后你会有兴趣去那里玩。』「不用啦!」王小姐吃惊地摇手。电梯门缓缓打开。

我们走进电梯,我按了一楼,王小姐自己按了地下二楼。

『你开车呀?』

「对呀,比较方便。加班加太晚不用担心没车好搭。」王小姐顿了一下。「坐计程车我又不太放心。」『说的也是。』「你没开车?」『没有。外面的停车位太难找,公司的停车位这么少……又轮不到我停。还是搭捷运方便!』「那回去小心!」电梯降到一楼,王小姐微笑叮咛。

『我知道,你也是,晚上开车要小心。』

电梯门开,我走出电梯。

「治宇!」王小姐在背后叫了我一声。

『嗯?』我回过头。

「好好跟家里人相处!」王小姐温柔地笑着对我挥挥手。

我笑了,也跟她挥挥手。想说些什么,不过电梯门就关起来了。走出大楼门口,夜风微凉,春天乍寒料峭,我拉拉外套的衣领挡风。

王小姐是公司里面的名人,人长得漂亮,专业能力又强,虽然升职快不免惹人眼红,但是她从不参加无谓的应酬,偶尔公司旅行时一定携夫带子,大家嚼嚼舌根之余也造不出什么谣言。

只是去年她先生得了绝症去逝,一个人要工作赚钱养家又要兼顾小孩子的生活,很不容易。听说夫家和娘家都各自有打算,不过居间细节种种我不甚清楚,而且和王小姐不同部门仅有业务上的往来,也不好过分打听什么。只是有耳闻公司里已经有人开始垂涎,我也曾经在上厕所时听见有男同事讨论王小姐的衣着和身材,调笑间言词露骨且粗鄙。

我也没有怎么瞧不起这样的事情,只是觉得女人在职场上的形象和地位的确守成不易,尤其像王小姐那样的条件和遭遇的。老公一死背后的闲言闲语就毫无顾忌地蔓延着,好像职级比不过她至少也要在言词上狠狠贬低嘲弄她一番才能甘心。想到这就有些同情她,而且她对我颇亲切,想想还是该好好买份伴手礼,聊表业务上的照顾和人情世故的关心寒暄吧。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快十点了。

房间的灯还亮着,经过时里面的人也没有刻意回头看我。

『我回来了。』我打了声招呼,没有听到回应。

走到自己的房间脱衬衫换衣服,脱完西装裤坐在床边脱袜子。

「我妈傍晚有打电话来……」走到我房间门口的身影又退了几步。「你换衣服干嘛不开灯啊!」『这我房间耶。』「那你干嘛不关门!」『那你干嘛不敲门才探头进来?』

「我换衣服都嘛有关门!」

『谢谢喔。你也可以不关啊!』我摸黑穿家居衣裤。

门外哼了一声,脚步离开。我换好衣服跟着走出房间绕到厨房,嘴馋想找点什么可以吃的,已经听见起锅弄铲的声音了,我开冰箱拿鲜乳出来。

『你要吃宵夜喔?』换来一记白眼。

「我妈傍晚有打电话来,问说明天什么时后回去。」『嗯,我加班的时候也有接到伯母的电话。她叫我们回去吃午餐。』「那你不要又起不来迟到了。」一碗炒饭和一碟高丽菜拌培根甩在餐桌上。

『你要不要喝鲜奶?』我拿着鲜乳问。

「吃完自己收碗筷去洗。」只剩窈窕的背影闪进房间。

别扭。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欠她多少钱得罪她,讲话老是没什么礼貌分寸,应对也乱七八糟,都不知道她在跩什么。还好我早就习惯了,反正她就是这付别扭样,也没有真的在气什么,就只是没有办法好好跟人沟通互动而已。

李湘如是我的外甥女,说清楚一点应该是堂外甥女。

李湘如的妈妈是我的堂姐。听堂姐说她在怀里湘如的时候很迷罗曼史小说,其中有一本很感人的女主角就叫做湘如,而且湘如这名字好听又典雅,所以李湘如的名字就这样被定下来。不过可能很多人也都喜欢湘如这个名字,就我这年纪看来,这名字其实也算是被用得通俗到太泛滥的程度。

李湘如本来应该姓什么我已经忘了,总之堂姐离婚以后就带女儿搬回娘家住,然后让女儿跟母姓。反正我小时后第一次看到她就是叫她李湘如,倒是她从来也没叫过我舅舅,反正叫我都不喊名字不加称呼,老是随便就呼拢过去,一定要叫也只有『喂』了。

我以前也以为我是哪里惹李湘如生气,不然为什么她老是摆这种欠她钱的嘴脸,后来才知道她天生就是这副别扭样,不要理她这种态度反而也可以跟她稍微相处。反正我也大李湘如没有太多岁,硬是照辈份叫我可能彼此也尴尬,不如打马虎眼当平辈看待。

虽然李湘如的态度不很好,她妈妈我堂姐看起来生活也有点随便,不过李湘如毕竟是我们家族难得会读书的女生,她国小毕业的时候她的班导师一直拜托我堂姐一定要给她去都市里的好学校念书,说李湘如有念书的天份千万不要埋没她。

堂姐当时是不可置否,堂姐以前没有好好念书,李湘如又是堂姐年少轻狂的孽缘结果,所以堂姐好像也没有很怎么当一回事,总之李湘如可以好手好脚长大也就不算太辜负了,至于李湘如有什么发展堂姐看起来也不是太花心思关心过。

是堂姐的妈妈也就是我伯母有在操心,几经奔走拜托,最后是我爸爸将李湘如户籍入到我们家让她可以在北邑市念国中,北邑离苗梨跨了两个县市,所以爸爸也同时应承照顾李湘如起居的责任。

虽然爸妈负责了李湘如的食衣住行,但是李湘如的课业有甚么问题则是都推给我去帮忙处理。总之李湘如是继我之后李家第二个有希望念国立大学的人,虽说我们家族也不是什么豪门望族,不过望子成龙望子成凤倒是两边家长一致的期望,所以虽然李湘如住我家念国中时我因为当兵大多不在家,也还是在放假时都被留在家里充当李湘如的家教老师。

李湘如去年夏天考到北邑第一女中时,伯母在苗梨老家摆了几桌宴请乡里邻居庆祝,那时我也被邀去共贺,伯母和堂姐灌了我好几瓶威士忌,我醉到第二天才醒来。

有时候回想起来,跟家族有关的快乐回忆似乎就到那里为止了。

去年夏末爸妈开车出门发生车祸离世。事情发生的突然,很多事情我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我才刚踏入社会工作一年,很多人生的经验根本就是空白。

家族里最亲的就是伯母家,伯母从苗梨到北邑这里住在我们家协助处理丧治事宜,家里就我一个独子,伯母同时也把产权继承的事情都帮我一一打理清楚。

伯母在北邑住了好一阵子,确定我生活稳定了才搬回苗梨。我问过伯母李湘如的去留,伯母说李湘如已经可以照顾自己独立生活了,如果我介意就让李湘如搬出去租房子住。我摇头说我不介意,只要李湘如自己也不介意,那么继续住在家里并没有什么问题,而且多一个人住也多些人气。

我请完丧假回归工作之后,就藉着忙碌的工作来让我可以逃避一些日常生活习惯的作息,经常加班到叁更半夜才回家。不知道北邑一女中的课业是否很繁忙,总之我每次回家李湘如房间的灯都还没有关过,人就静静坐在书桌前念书。

晚餐都是她自己打理,不论是外买或是自烹,有多的吃不完她就会冰在冰箱,我晚回家肚子饿就会自己拿来加热;偶尔我早下班回家,我们也会约一起出去吃饭或是多买些菜让她下厨。我以为我大学在外面念书四年很独立,即使一个人过也不是什么问题,可是我发现原来家里有人一起居住,有开关灯声、上完厕所的马桶冲水声、浴室洗澡的莲蓬头水声、厨房里做菜起锅弄铲响声,这一切以前都没有留意过的声响,或是觉得烦躁吵闹的声响,现在听起来都可以感觉到这是人活着的证明。

有时摸着还有温度的莲蓬头或是踩在湿漉漉的浴室地板上面,我的眼眶都会有点湿气。

所以我有时候下班就会走进李湘如的房间摸摸她的头说我回来了,她心情好的时候会哼一声回应,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唠叨我没有敲房间门就进去。不论如何,我变得可以习惯李湘如的别扭了。好像她的别扭是一种保持的距离,却也是蛮横的关心,任性的存在。

李湘如叫我起床的方式很蛮横,我睁开迷糊的眼睛,看见她的嘴脸很任性。

撑起身体虚应她一下,看她转身离开,我倒身继续赖床。

『哇啊!』什么冰冰的东西盖在我的脸上,我立刻惊醒。

「别赖床了,开回去会迟到。」李湘如的声音也是冰冰的。

『这也太狠了吧。』我扯下脸上的冰毛巾。『我说啊,你这么有心思搞冰毛巾这样的玩意,怎么不去弄弄早餐,帮我打盆洗脸水服侍一下少爷我?』「早餐我弄好了,刷牙洗脸嘛,少爷你又不缺手缺脚,不用人服侍了吧?」李湘如斜倚在我的房间门口,早就换好衣服了。薄毛衣外套罩着粉色休闲短袖衬衫,牛仔裤看起来绷了点,不知道现在的年轻人是太喜欢这么紧身的裤子还是她的发育太好?我回去要叫她妈妈多拨点治装费给小孩子,别老是用在自己身上搞的一副风骚待嫁娘的模样。

简单收拾了几件衣物,提了笔电,就开车和李湘如一起回苗梨老家了。车上放英文老歌,李湘如也没有表示什么意见,我就当她可以顺便练习英文听力,没有要换流行音乐。

高速公路接近苗梨时开始染着雾气,下交流道时已经算浓雾了,开了雾灯慢慢穿梭在乡间小路。安迪威廉斯正在唱「温柔地杀死我」,李湘如侧着头听,突然说了:「这首歌是休葛兰演的非关男孩里面那首吗?」『对啊!』我笑了。『你蛮厉害的嘛!』「英听课老师有放过电影。那是老片了吧?」『……』也没有那么老啦,当初我还是去电影院里面看院线的咧。

然后就到了老家。

老家是很传统的建筑,典型的叁合院围着一块广场,唯一变型的是对外的围墙因为以前农忙需要堆置许多农具或是肥料等等,所以扩建成简易的储物间。小时候我们都叫四合院,然后老是被大人们指正是叁合院,我们不懂明明是围起来的,储物间要躲起来睡觉也不是不行,这样怎么是叁合院?所以我们还是四合院胡乱称呼,没想到叫久了,反而是大人们被我们影响而经常口误了。

时过境迁,现在我们家族已经不务农,昔日堆放着农具而拥挤的四合院如今看起来反而有点冷清。绕着四合院是高耸的羊蹄甲,正值季节当令,羊蹄状的叶子青翠鲜绿,粉红的花瓣锦簇怒放,争妍的姿态几乎把绿叶都淹没了。我小时后一直以为那是桃花,指着乱叫被堂姐堂哥笑了很久。

院内广场在正厅檐前下种了两株樱树,农历新年前后都是花季,连树到地都是细琐缤纷的樱花碎瓣;不过现在已经过了时,两株樱树只剩碧点缀满杈枒了。

左右护龙和围墙夹角处都置着大水缸静接雨水,以前小时候上面都飘着浮萍,现在伯母或堂姐随意养着简单的水生植物,水面荡着简单的绿意一直都让我觉得很舒服。

「回来啦?」伯母从正厅里面走出来跟我们招手。「菜都煮好了就等你们啦!」『高速公路有点塞车!』「李治宇又睡过头了!」我挂着堆起来的笑容斜眼瞪了李湘如一眼,她蛮不在乎的迳自走进正厅。伯母笑一笑,表情没有责备的意思。我们把行李先放在客厅的沙发椅上,就到旁边的餐厅准备吃饭。堂嫂在添饭,我们鱼贯坐下。

『治刚在上班喔?』餐桌其实有点冷清,只有伯母、堂嫂,我和李湘如。

「对啊,治刚和治慧都在顾店,习惯在店里面吃午饭了。」伯母一面递过饭碗,一面示意我不用站起来拿碗。

「小叔你吃吃看香肠,这是我自己灌的,有加一点酒调味。」堂嫂殷勤地招呼着我。「你今年过年没有回来吃年夜饭,妈特地交代我留一串冻着等你回来吃。」『喔,谢谢,谢谢。』我红着脸夹几片香肠放进碗里扒饭。

午餐边吃边聊,吃完后伯母去客厅看电视,我叫李湘如去帮忙洗碗,堂嫂把我们赶出厨房叫我们去客房休息。我和李湘如都住在四合院西侧,我的房间是堂姐李治慧以前住过的房间,她离婚又搬回来住之后就住在东侧,堂哥李治刚也住东侧。李湘如还没有来北邑市念书时就已经在西侧有自己的房间了,所以我们两个默默地各自认领自己的房间入内休息。

我其实还没有很累,把于是拿了笔电把昨天晚上没做完的工作继续进行。不知道做了多久,堂嫂站在房间门口敲敲门。

「治宇,吃点水果吧!」堂嫂笑吟吟地端了盘水果进来。其实我和堂嫂同年,而且堂嫂还大了我几个月,所以私下我们都直接叫对方名字,感觉比较不尴尬奇怪。「你在工作喔?」『对啊,最近比较忙,尤其这个礼拜连假,很多东西星期二上班就要交。』「那我不打扰你工作啦。」『不会啊,我刚好吃点水果休息一下。』我把电脑阖上。『你老公最近还好吧?还有没有惹事生非啊?』「哈哈,还好啦!」堂嫂每次听我不叫堂哥的名字而称呼「你老公」时都会被逗笑。

堂哥大我两岁而已,小时候我们是最佳玩伴,什么好事坏事都有我们联手在搅和。不过我国小四年级就搬到北邑市去住了,而堂哥不爱念书,高中时转了好几所私立高中,什么打架翘课都是家常便饭,后来念不下去就去当兵,当兵时也是风风雨雨;退伍后越玩越疯,混酒家签赌也就算了,后来还牵扯到吸毒。堂哥在勒戒所时,伯父去世,伯母默默扛起家族的使命,把堂哥胡混欠的赌债逐一偿还,把原本就半歇的农务停手,而将在苗梨市区有间卖肥料和农具租赁的小店面转型成杂货铺,跟堂姐一起打理。

堂哥出勒戒所后收敛很多,让伯母在家休息,由他和堂姐一起撑着那个小杂货铺,早上批些蔬果肉品贩卖,下午就是闲守店面卖些什货。堂嫂是堂哥在酒店胡混时勾搭上的小姐,伯父伯母很不喜欢,但是堂哥的德性要相亲也没人敢托说,而且他又把堂嫂的肚子搞大了,所以也只好勉强让他们结婚。

不知道是生活环境不适应还是婆媳间互动不良有压力,堂嫂刚办完婚礼不久后就流产了。之后一直到现在肚皮再也没有消息,期间历经家里这么多事情,婆媳之间更是气氛低迷。

初知道堂嫂婚前的职业我也不免用有色眼光看待她,不过堂嫂外柔内刚,即使是家庭主妇她也咬着牙要做到没得挑剔,而和她互动时她又总是轻松幽默能言善道,所以我很快就没有放在心上了。

有一次我把分手的女朋友留在我这儿的指甲油送给堂嫂,她笑得嘴合不拢。

「我每天都在做家事,擦指甲油会刮花掉啦!」『没关系呀,你就当是帮指甲化妆,有涂有卸,不用省这一点心思啦,你心疼的话顶多你用完这瓶我再帮你买其他的花样吧!』我们那一次打开话匣子聊了很多,可能是同年龄的关系,所以话题和价值观其实都很接近,感觉就开始很亲近。堂嫂叫林文惠,因为和堂姐的名字尾字发音一样,所以伯母习惯叫堂姐小慧,叫堂嫂则是名字文惠。我起初叫她阿嫂,后来因为熟稔了,也是直接叫文惠。

也许不孕的因素有影响,堂哥虽然没有再碰赌碰毒,可是还是喜欢去拈花惹草,只是从比较富丽堂皇的酒店换成了街尾巷弄里的小店。堂哥有问过我要不要带我去开荤,我打哈哈说下次再说吧,结果下次就听到警察扫荡私娼寮的外来人口而顺便把遮着脸的堂哥扫出来了,想想真是好险。

那阵子家里气氛低迷,可是堂哥也就憋了一会儿又故态萌发,也许是文惠的肚皮不争气,全家人似乎都很有默契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一年农历春节在老家住了几天,堂哥照例只有在年夜饭有露脸,其余时间又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年菜每顿都是大桌饭菜,初二那天文惠没有回娘家,午餐过后大家都各自回房休息,我闷得发慌,走到厨房看到文惠一个人默默地刷洗锅碗瓢盆。

我开了冰箱摸一颗苹果出来,和文惠并肩站在水槽旁,一面削皮一面有一搭没一搭聊天。削完后去核分片,装在小碟子里递给文惠。

『我没有洒盐水,苹果很快会黑掉,趁漂亮的时候吃。』文惠愣了一下,「啊?没关系,不用了啦……」低着头继续洗碗。

『喔,可是你的脸都黄黄的耶,眼袋又肿肿的,很丑。』「喂!」文惠瞪了我一眼。

『你看,这个进口富士苹果一看就是好东西,你吃了不但可以补充维他命,而且脸还会白白嫩嫩又发光喔,像电视新闻的主播那样!』文惠咧嘴笑了起来,把苹果接过小口小口吃着。

『不过那个眼袋嘛……吃苹果就没用了,要多休息才行。』趁着文惠吃苹果的时候,我接续她的清洁工作。

文惠吃得很慢,我把流理台清干净了她还没吃完。

『反正……反正你老公下午大概也都不会回来了,不如你就去睡个午觉吧?



文惠拿着最后一片苹果含在嘴里望着我,眼神飘过一丝水气,「好欸。 」然后把苹果放回碟里。「吃不下啦,我慢点再吃。」我望着她走出厨房,忽然联想不起来,这样一个天地只剩四合院和厨房的小媳妇,以前到底是用什么样的姿态摇曳在酒店的红男绿女里闪闪发亮叱吒风云?

低头望着碟里的一片苹果孤伶伶,不想再放进冰箱占空间了,捏起来想吃掉,却忍不住把文惠刚才用嘴含过的地方凑在鼻子前嗅,苹果香混和着唾液而让味道变得黏腻,我心里咚了一声,张口吃掉。

在日本漫画,这个叫做间接接吻。我一面走回房间一面胡思乱想。

推门进房却发现文惠裹着棉被就睡在我床上,鼻息已经微鼾。我有点吓一跳,转眼瞥见桌上压着一张字条写着:四点半叫我起来,我要准备晚餐,惠2。那个2写的小小在惠字的右上方,是平方的符号,以前上课传纸条时叠字懒得多写就都会这样取巧。

我坐在床边看着文惠的睡脸,细长的眉毛,翘而密的睫毛,双眼皮的摺痕即使在闭着眼睛的状态下仍然是深刻,鼻子小巧而晶莹,嘴唇微开呼吸着,虽然有点冬天的龟裂,却还是红润自然。

即使素颜没有化妆,还是很漂亮啊。不知道堂哥当年在酒店第一眼见到艳妆的文惠时,是否比现在还更动人?还是现在天天见面,又素着一张脸,已经再也不能让堂哥觉得有吸引力了?

我看了一会,壮着胆弯下腰凑近文惠的头发,轻轻闻了一下,都是油烟的味道。还是家庭主妇了呀,我想。发愣的时候文惠一个转身,嘴唇和嘴唇轻巧而快速地交错而过。

我吓得立刻坐直,但是文惠继续发出微鼾声。

虽然和前女友连做爱都做过了,但是毕竟分手之后就没有再交过新的女朋友,不要说阴道里面温暖而湿滑的温存,连牵手也没有过,何况是接吻?

那个晚上我梦见和文惠做爱而梦遗了。虽然有带换洗的内裤,不过住在外面梦遗,老实说既麻烦又尴尬。幸好床垫和棉被干了就看不出什么痕迹,不贴近闻味道应该也没有人发现吧。

后来我偶尔会把文惠当作自慰的想像对象,想像染上禁忌就变得刺激,我竟然会比对着AV自慰得到更强烈的快感。

在那之后,我有回老家时私下遇见文惠聊天时,都会假装不经意叫她惠惠,像是那张字条的签名那样。文惠一开始眉毛都会扬一下显露情绪的波动,后来习惯了就很自然,每次叫惠惠她都会弯起眼笑得很甜,好像那是我们的小秘密。

「你呢,最近还是忙吧?」我指指文惠的眼袋。

「欸,家庭主妇嘛,就是这样啦!没有干什么大事业,整天打扫洗衣煮饭烧菜,伺候大家温饱,一天莫名其妙就这样过掉了。」文惠耸耸肩。「倒是你……你还好吧?」文惠眯着眼睛淡淡地笑。

『嗯,习惯多了。』我有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你过年没有回来,我好担心喔。」

『公司刚好要出差……』我顿了顿。『那时候的确也想要逃避,尤其回来吃年夜饭,我怕我会忍不住哭出来。看到你们全住在一起,我也怕我会忌妒。』「傻瓜,都是一家人,哪有甚么忌妒不忌妒的?」文惠伸手过来摸摸我的头,像是我常常对李湘如做的那样。

我们闲聊了一下,文惠声音柔柔的一直在找话题安慰我鼓励我。后来她打了一个呵欠,我就催她去睡个午觉,她赖皮睡在我的床上叫我四点半唤她起床去准备晚餐。

我重新打开电脑继续工作,没打几行字就听见文惠的鼾声了。天气开始有点热,文惠穿的是七分袖薄衫,因为工作的关系,袖口已经被拉到上臂;床上叠着一套薄棉被,但是文惠贪凉只盖着一件薄毯子,薄毯仅仅盖住短短的热裤。

文惠白晰而浑圆的双腿卷曲交错分叠,大腿丰腴而有肉感,小腿的肌肉则是轻盈地画出美丽的弧线。我痴痴地望着她的肌体,心跳开始加快。把档案存档后阖上电脑萤幕,干脆把工作停下来了。

文惠鼾息乍停,轻哼一声,接着翻身仰躺,眉头微皱不耐烦地把薄毯推开,然后才表情略缓地开始继续轻鼾。她一只脚斜斜曲撑起,另一只脚则是弯弯卧卷,两腿之间敞开面对着我的视线;一只手捏着推开的薄毯一角,另一只手无意识地拉开衣服轻抓几下肚皮又瘫软在旁,雪白的肚皮微微起伏,肚脐像是神秘的小孔随之升落。

好一会儿文惠一直保持着这样的姿势。

于是我悄悄移身到床边,文惠侧着头熟睡。该是衣服太合身,文惠其实不算很大的乳房被包装得饱满,像是两只圆碗倒覆在胸上。胸上却有两点微凸物,本来以为是衣服摺皱凸起,但是整个胸型将衣服撑饱,光滑而毫无皱痕。那……文惠没有穿内衣?我突然也觉得热了,想像力快速奔驰,阴茎开始硬起来。

视线往下,热裤也是合身而紧密地包覆着文惠的臀部和私处。由于两腿张开,整个小腹连着阴阜都是肉感的浑圆。热裤裤缘外敞着,可以看见白色丝质内裤滚着绣工繁复的蕾丝边,曲撑起的那只脚大腿根部连着耻骨形成了一道很美丽的凹弧。

文惠还在熟睡。

我俯身趴在文惠的阴阜面前。会不会太大胆了?我一面这样想着,一面已经轻轻将鼻子在阴阜外围游移,用力呼吸着。那是文惠身体的味道。浮躁的薄汗透着浅而浊的咸味和飘忽的酸味,逐渐累积的淡淡尿味很骚地搅和着汗酸味,纠缠出一股无法解释的甜腻体味;不知道是我的鼻息呼吸还是文惠阴道里的体液,那股体味竟然逐渐变得潮湿而润腻,味道好像变成真实而可以接触的颗粒不断地钻进我的鼻孔里填充着,逐渐我的呼吸变得急促而有点困难。

我撑起身坐在床边,才重新觉得可以顺利呼吸。转头再望着文惠的身体,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阴阜中央有一道淡淡的影子,是热裤的摺痕影还是文惠现在其实已经湿到浸透过裤子了?我不能再想下去,阴茎硬涨到微微的痛,我赶紧离开房间。

横越过四合院包围的广场,我走到东侧角落的浴室兼厕所,打开洗手槽的水龙头用力地洗脸。冰凉的水来回冲着脸好几回之后,脑海里面的慾念才勉强压抑下来。阴茎虽然还是硬涨着,但是已经没有刚才那么用力而微痛了。我对着镜子发呆了好一下,才回神过来。

走出浴室,下午的太阳突然有点强,亮晶晶的阳光洒满广场,虽然还不像夏天那么炎热逼人,但是空气里面已经开始飘浮着浮躁的气氛了。于是我想绕着东侧内廊经过大厅再回房,那个充满诱惑力的房间。自己有好好的房间不睡跑来我房间凑什么热闹?我忍不住在心里埋怨着文惠。

走到大厅旁挨着东侧转角伯母的房间时,听见伯母的声音。本来以为伯母在讲电话,就不以为意经过。正要踏进大厅时,突然听见伯母大声地唉了一声。我吓了一跳,转身回头正准备敲门,又接着听见房内长哼了一声,那声音不像是受惊,而是尾音慵懒地拖拉绵长。

不会吧?我忍不住又开始胡思乱想。

但是站在门外侧着耳听,竟然开始听见连续的呻吟声。我第一个念头是伯母有外遇?想到伯母和伯父年龄差距甚大,伯父去世时伯母才四十岁整,现今也才四十出头,放眼公司里面四十来岁的熟女大姐们也比比皆是,稍微化妆打扮再加上保养,其实一点都不显老态,有些不说年龄还以为是俏丽的都会粉领新贵呢。

由于平时伯母总是和伯父还有爸妈一起聊天互动,伯母说起话一向稳重而端庄,虽然少有严厉,但是不急不徐的语调里面自然散发着家族里最高辈份执事的成熟,表情也是淡定而鲜有波澜激动,现在想起来还真的忽略了伯母其实也还是正值壮年啊。而且这年龄不是人家说的狼虎之年吗?可是伯母平常是这么坚毅正直,而且爸妈的丧事还是伯母不辞辛劳地处理,实在没有办法联想到伯母偷欢的模样。

心里一面惊疑地揣测着,同时继续聆听着。如果真的是外遇,那个男的也未免太压抑了吧,竟然连闷哼都听不到!再细听下去,那呻吟声有着伯母自成的旋律起伏,时而压抑时而忘情,并不像两个人做爱的激突猛烈,而是自己一个人的陶醉。

所以……是自慰?

一开始这样想,脑海里的画面勾勒出裸体的伯母用手不断地抚摸探掘那隐密的私处,可是怎么也想不出伯母的面容要怎么妖艳淫荡去呻吟。突然间文惠的表情却正好嵌入这个想像,然后文惠就像刚才那样仰躺的姿势开始自慰着,手越动越快,全身缀着薄汗的珠滴,肌肤隐隐透着潮红似粉,那潮湿而浊重的骚味像是麝香迷幻燃燻。

可是耳边却清楚是伯母的呻吟声,原来端庄而稳重的声音一旦抛下转换成娇媚缠绵时竟然是这么温柔而有魅力。终于从呻吟而到了急促的嗯哼连缀,然后是猫叫般的噫声黏腻而绵长地把一切都融化掉了,最后才是带着哭音的喘息声时而短喝时而哽咽,终于一切声响慢慢淡去停歇。

我忍着快要爆炸的阴茎蹑手蹑脚转走回浴室,锁上门用最快的速度脱下裤子,正想对着洗澡处用力套弄阴茎射出,却突然听见敲门声。

「有,人,吗?」门外是李湘如一字一字顿着说的冷调。

一瞬间所有的念头都被切断。『是我啦!』我压着喘气声说话。

「你在干嘛?」

『我在干嘛?』我有点莫名其妙。『难道大便还要跟你报备喔?』「哼!」『你去我们住的那一边厕所上啦!』「那边的厕所平常又没什么人在用,脏脏臭臭又暗暗的!」『那没办法,你要上厕所就只好等我大完便了。』门外安静了半?。「哼,我才不要接着你用过的马桶咧!」然后就是脚步声离去的声音。

结束了这一段乱七八糟的对话,刚才快要爆发的阴茎已经开始变软,虽然还没缩下来,却已经垂着头了。我无奈穿回裤子,走出浴室不敢再经过伯母房间,只好从广场走回西侧。

踏进西侧内廊,李湘如刚好上完厕所走出来,用手往屁股的牛仔裤擦拭,看到我又哼了一声走回自己的房间。西侧的厕所原本是置物空间,以前堆满农具和其余琐碎用具物品,后来外墙加盖成新的置物间,才将大件的物品堆放过去,原先的置物间腾出一个小空间,就用木板隔出一间厕所。因为是加盖的,所以整个厕所就是很简陋的设备,而排泄渠道应该是挖得敷衍,所以经常阻塞,雨天后一放晴那滞塞在渠道的排泄物就会不客气地散发出臭味。

正因如此,大家就尽量避免使用那间厕所,除非遇到浴室打架时,忍不住的人才会来用这间厕所。虽然伯父当时是为了农忙方便有个简易的厕所可以使用,而且偶尔雇来帮忙的工人可以跟家人的厕所做出区隔,不过确实这厕所是太阳春了,顶头上也只是随意拉条电线装了个灯泡而已,所以家里的女眷又特别不喜欢来这间阴暗又肮脏的厕所。

我走回房间,文惠已经坐起身,眼神还有点惺忪,不过大致上是不会再转回身睡了。她随意和我碎嘴几句,就跑去准备晚餐了。我整个人放松下来,忍不住就瘫在床上昏沉睡去。

一阵摇晃把我弄醒,我迷糊睁开眼睛,刚用手撑起身体,一道手劲就往我胯下捞了一把。

「李治宇!还在睡懒觉!」

我睁大眼定神看。『靠……你才懒觉咧!』我两手护住胯下,不让堂哥再次得逞。『李治刚,你几岁了,还在玩这种小孩子摸懒觉的把戏喔!』「哪有,我是帮你量尺寸,看你有没有发育!」李治刚露齿大笑,黄齿间隔着红缝,真的是戒了毒瘾却戒不了烟和槟榔啊。

『早就过了发育期了好不好!』我揉揉眼睛,把眼屎拨掉。

「吓!那你的尺寸为什么跟我国小的时候一样?」『因为你的发育期在国小就结束了啊!』「哈哈哈!真的是占不到你便宜耶!」李治刚摇着我的肩膀。

『好说好说。』

「怎么样,老哥我今天晚上帮你接风,晚上吃完饭带你去续摊……」『欸,这就不好说了。我可不想被警察临检还要用牛皮纸袋遮脸!』「喔,你想到哪边去了啊?我是带你去按摩好不好!身体保养,是保养,不是你想的那种不叁不四玩意儿!」李治刚笑得很得意。

『那些推骨还是脚底按摩那种痛得要死的就免了吧?』「你看我像是这么俗的人吗?那些都过时了好不好!」『所以你说的划时代新式按摩疗法是有多神奇啊?』「摄护腺按摩保养!这个厉害了吧!」李治刚笑到完全无法停止。

『干……摄护腺保养……』我无力地看着李治刚,我怎么会跟他是堂兄弟呢?

『你自己去算了吧……呃,不是,叫你老婆帮你保养,你不要整天都出去乱搞!



提到文惠,李治刚就没了说笑话的兴致。「好啦,睡很久了,吃晚餐了吧!

大家都等你了。」

『那你还跟我在这边抬杠?』我穿了拖鞋,跟在堂哥身后走出房间。

李治刚回过头来,坏坏地笑,那样子看起来还真是有点像梁朝伟在无间道里面卧底的感觉,难怪混欢场这么受欢迎。

走进餐厅依序就坐,伯母和李湘如中间还空一个位置。

『阿姐咧?』

「谁,叫,我?」身后一阵浓郁的香水袭来,猛然一只手勒住我的脖子,然后我的头顶一记钻痛。抬头看是堂姐李治慧用下巴钻着我的头顶,我微微要挣脱,却被李治慧勒着的手出力还往后仰和她的胸部撞个满怀,后脑像是躺在很有弹性的肉感枕头。

「好啦,别玩啦,都多大的人了啊?」伯母出声制止,李治慧吐吐舌头,耸耸肩若无其事走向她的座位。我望着伯母,和她现在端庄而稳重的声音。

李治慧要坐下时,突然伸出手拨了李湘如的头发。

「做,什,么,啦!」李湘如斜眼瞪了李治慧一眼,想生气却又不敢发作,只能咬着牙一字一字顿着说。

「你,的,头,发,干,嘛,剪,这,么,短?」李治慧笑嘻嘻地学李湘如说话。

「哪有很短,还好啊!」李湘如把即肩的乱发用手拨回原先的发型。

「你们学校现在是有发禁吗?」李治慧好奇地问。

「没有啊!」

「那你干嘛不跟我一样把头发留长,这样多好看!」李治慧把一头大波浪卷的长发甩了甩。

「都是李治宇啊!他说头发留太长要花很多时间整理,像他念书的时候女学生都是短头发,好整理才有时间念书。」李湘如很不耐烦地抱怨着,其实她没说的是她如果不把头发剪短,我就不当她的家教老师了。

「天啊!李治宇,你是古代人吗?发禁都几百年前的事情了啊?」李治慧大惊小怪叫着。「你把我女儿弄得像尼姑是要干嘛?」『唉喔,她已经很漂亮了啦,不用花这么多时间打扮吧?』我一面扒饭夹菜一面说话。『对了,你偶尔塞一点零用钱给你女儿吧?』「喔,她钱不够用吗?」我想了一下。『我看她衣服裤子穿来穿去都那几件,发育期的女生一直在长,衣服小很快啦!』「是……哪里在长?」李治慧问完和李治刚一起笑成一团。

『阿姐……你是李湘如的妈耶!不能正经一点吗?』唉,李治慧跟李治刚真的是姐弟,都是一样没有正经。倒是李湘如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大概是怪我让她变成笑话的箭靶。文惠静静地吃饭,偶尔嘴角牵动一下陪笑;伯母倒是习惯儿子女儿都是这副模样,表情淡定地吃着饭。

我们嘻嘻哈哈地吃着饭,席间李治刚拿了一手啤酒出来,我们大家很痛快地就喝完,李治刚再拿第二手的时候,伯母就红着脸说不喝了。把第二手喝完后,伯母和李湘如都吃饱离席了,李治刚开了洋酒,文惠则起身再去炒几个小菜佐酒。

我和堂哥堂姐整整喝了两瓶威士忌才罢休。我们叁人脚步虚浮各自回房休息,留文惠一个人整理厨房。我回到房间倒头就睡,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朦胧中喉头一阵翻涌,于是起身想要呕吐出来。

我踉跄越过广场,想进浴室好好吐个过瘾,结果浴室门紧紧关着,里面有流水声,不知道是谁在洗澡。如果是李湘如,那算她报了我下午那一箭之仇了。来不及走回储物间里的厕所,就在东侧墙角吐了出来,稀哩哗啦地吐了一大堆晚餐,歇了一口气又再吐了一次,这次搞不好连午餐都吐了出来。

吐干净后整个人稍微觉得清醒一些了。想进浴室漱口,可是浴室的门还是关着。不知道现在是几点?我想绕过东侧去大厅看时间,才刚经过李治刚的房间,就听见里面很狂乱的人声。如果下午伯母的自慰是独奏,现在这场表演当然就是精彩的合奏了!

完全没有任何调情的语言,只有喘息的男声和呻吟的女声,可是双方声响完全不掩饰地释放出来,男声女声交叠错乱,再伴随着肌肤相碰的清脆交击声,光听声音就可以想像出房间里面激烈的肉搏战况!

还以为李治刚和文惠的感情很淡薄,现在这样听起来,似乎两人的性生活还算合拍吧。不过,这么热情奔放的做法,不怕影响到隔壁房的李治慧吗?或者是伯母要是起床上厕所经过,即使连孙女都有了的程度也还是会脸红吧?不论如何,他们平常的生活要怎么妥协我是不知道,不过再站着听下去,我要怎么跟我的兄弟妥协我就不知道了。这个四合院真的很要命,老是要我隔墙钻耳,然后在脑内补完,这样精神状态交代过去,物质状态可没办法满足啊!只好放弃了走回房间。

走着走着把硬顶着裤档的阴茎不断摩擦,越摩擦就越涨,越涨又越强力的摩擦,简直是无法收拾的矛盾。虽然还没有要爆发,不过喝了这么多酒的后遗症倒是现在才随着勃起引发出来了,那就是我现在非常的想要尿尿!阴茎还没爆发,我的膀胱却快要爆炸了,我忍耐着以不过度刺激阴茎的状态下尽快走到储物间的厕所。

储物间现在只剩厕所正上方悬吊着的那盏手动按扭灯泡了,不开灯整个储物间乌漆摸黑简直什么都看不到,难怪李湘如这么嫌恶这间厕所,想必怕黑或甚至联想到怕鬼是小 女生的罩门吧。

我凭着微薄的记忆摸索走向厕所,中间膝盖有碰撞到什么东西,脚底也踢到几次硬物,跟喜剧电影里面的笨贼一样狼狈。我忍着痛没有咒骂出声,一路摸到厕所,却发现厕所的门是关着的。

不会吧?都走到这里了!

储物间里面明明就是一片黑暗啊,有人在上厕所没理由不开灯。我迟疑了一下敲了敲门,没有回应。莫非年久失修,门的锁坏了所以卡住?这好像有点可能,我记得去年来这里时有上过储物间的厕所,那时厕所门的喇叭锁好像是松松的。

于是我再努力转了转锁把,还是没用,只好侧着身用点力撞门。

厕所的隔间太简陋,连木板都不是很厚重,轻轻撞几下整间厕所都在晃动,感觉很不牢靠。我一面撞一面转动锁把,几经努力正要放弃时,门意外被我打开了!

我一进厕所连灯都来不及伸手扭开,就抢着先拉下拉链掏出阴茎一口气尿个痛快。尿才刚激射出就听见一声惊呼,很近,就在我对面!我心里第一个冲出来的念头是:难道储物间里面真的有鬼?

吓归吓,尿还是不能抑止地一直积射着,而对面的惊呼变成压抑的小声叫喊。

『你是谁!』我撞着胆喝问了一声。

「呃…?治宇…?」那个声音愣了一下。「是…我啦,我…是…惠惠啦…」『啊?惠惠?』我吓得更清醒了。『惠惠,你怎么会在这里?』「我……」文惠的声音断断续续不能成句,我才想到如果文惠就站在我对面,那她现在不就被我尿了满身吗?不只我被吓到,她现在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尿吓到不知所措吧?

一这样想,虽然还有余尿也只好强忍着,胡乱把阴茎塞进裤子里,拉链慌乱间却怎么也拉不起来,只好先开灯看清楚状再做处理。抬头伸手一扭开灯,小小的厕所斗室被我得尿水喷洒地春光乍泄。

文惠坐在马桶上面,全身被我得尿淋地湿漉漉。薄衫濡湿而紧密贴身,可是衣服并没有完整地覆盖在身体上面,仅仅遮住一边的乳房,被遮住的那边乳房被衣服浸润出立体的球型,球面中间的乳头激烈地凸起像是要钻出这道薄薄的防御遮面;另一边的衣服却是被撩起被裸露出来的乳房撑挤出摺皱,尿水将乳房沾涂成晶莹剔透,乳房上的尿珠像露水随着颤抖晃动,有的流下画出圆弧的线渍,而浊绯色的乳头昂扬翘立着,乳晕色泽渐层往外推圆淡出,像是一朵樱花镶在乳房上面。

热裤还卡在两脚的膝盖,内裤勉强拉起遮住私处,却被所有流下的尿水浸湿到半透明,肚脐随着喘息被肚皮夹进夹出若隐若现。丝质内裤和蕾丝花纹湿了反而闪闪发亮,只是非常诡异地在阴部隆起柱状物将小小的内裤撑到失去弹性的紧绷。

『惠惠,你……』灯光乍亮的这一刹那,我惊异地说不出话。

文惠也是同样地惊异地望着我,表情瞬息万变,张口却也一样说不出话,只能不断的喘息着,然后再也不能理会我,低头用手抓着内裤里的柱状物不断抽动着,激烈的动作让勉强覆盖着的内裤又褪下,抽动的手握的是一根黑色晶亮的按摩棒。

文惠从压抑的喘息终于被这突来的曝光无处躲藏而惊吓到崩溃失声,索性放声用力呻吟,浏海和鬓发紧紧黏在脸颊旁,不知道是我的尿还是她的汗湿润滴落着。放弃一切而痛快的呻吟简直狐媚到不可思议的淫荡,像是AV女优现身面前亲自表演自慰。

阴茎重新昂扬暴涨,有一种冲动用很快的速度奔驰到龟头顶端,我无法思考地扯下我的内裤,精液就对着文惠的脸喷射出去,而且竟然不能收拾地喷了四五次,每次都是白浊而浓郁的巨量。即使喷射完了,阴茎还是坚硬地抖动着,整个龟头都是湿黏的晶亮,马眼还残留着半透明的白渍。

忽然一阵脚软,我忍不住靠在厕所门板上支撑着身体,斗室里充斥着满满的体液味道。我这才回神望着文惠,她的脸上被我的精液沾黏住一只眼睛,还有缓缓流动着的部分延着鼻梁滑下人中,嘴角和口腔里的精液不知道是刚才就射进去还是现在才滑落进去的,混着口水淌在张阖的嘴里,白浊却半透明的细线丝般低涎下来,一点一滴落在文惠的大腿上。

文惠无法理会满脸的精液,只能闭着双眼忘情地自慰着,精液伴随着唾液在喘息声中咽下。文惠激动地咳嗽了几声,然后费力地腾出一只手抚摸着喉咙,再随着深呼吸把满嘴的精液徐徐吞下。

待吞完后,又重新用两只手握着按摩棒抽动着,终于文惠全身颤抖着将呻吟声拔高,然后全身激烈地颤抖几下,有一下子她好像是暂停了着的静止,就是那一下子而已,接着文惠才气若游丝地瘫痪下来背靠着马桶水箱仰躺坐着。

那只黑色按摩棒缓缓地滑出文惠的阴道,整只按摩棒像是阴茎的拟真造型,沾满着她的爱液而散发着淫邪的光晕。按摩棒滑下落在内裤里被包覆住,还在震动着让内裤看起来像是活着似的抖动。

我和文惠静静地深呼吸着,虽然我们的气息都很浊重,但是密闭的厕所内却反而静到连心跳声都可以听得见。我们两人体液的味道看不见却像蒸气一样热得满身大汗,而那气味左右着脑海里的慾念奔走不能停止。

好一会儿,文惠才慢慢坐正,消失的气力重新慢慢回到她的身体里。她想睁开眼睛却被精液糊住,只好用手轻轻拨掉。精液黏在手上,文惠混着精液搓揉着手指,像是在感受精液的触觉,接着再将鼻梁上的精液也拨进手掌内,却罔顾脸颊上的部分,可能是不知道或是没感觉了吧。然而潮红的色泽却是白浊的精液都遮盖不了的,再混着薄汗光晕,文惠的脸颊和裸露的身体像是乳白色雕像里打着展示红光。

「治宇……」文惠像是梦呓地叫着我的名字。

『……嗯?』

「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呢。真要说对不起也应该是我吧?

「拜托,拜托不要跟治刚说。」文惠微微发着抖,语带哭音地说。

『我……我不会啦!』我慌乱地回应着。这种事……真要说,要我怎么开口?

「拜托啦,对不起,对不起……」文惠抬起头流下眼泪,两手抓住我的手。

『我不会说啦,你不要哭嘛……』我不知所措地被握着手,手里黏黏滑滑,是我的精液。

「呜……谢谢你……」文惠一面哭着,一面用手擦眼泪,又把手上残余的精液抹回脸上眼旁。

可能是一下子放松了,刚才忍住的余尿被精液抢先射出,现在才把守不住,竟然在这个时候慢慢地泄出来了。很戏剧化的,在文惠泪眼蒙胧的面前,我像尿尿小童一样,第二次往她身上尿。如果要说有什么值得庆幸的话,至少这一次没有尿得她一身,只有把她褪下来的内裤和热裤尿湿而已。

文惠一面哽咽着,一面呆着。『呃……那个,我也对不起啦!应该是晚上喝太多酒了。』我非常尴尬地解释着。『那……这个你也不要跟别人说喔,拜托拜托!』文惠愣了一下,还啜泣了几声才边哽咽边笑了出来,一面笑,一面又用手抹眼泪,抹了才发现手还沾着半干的精液。

『那个……那个也一样对不起!』换我涨红着脸一直说对不起。

文惠笑得更开心了,只是随手往衣服抹了抹,没说什么。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对了,你不是……』

「有人在吗?」李湘如的声音在门后响起。

我和文惠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在嘴前竖起手指,打了个噤声的手势。『唔……是我啦!』「你在里面干嘛?」『呵呵,好像有点喝太多,稍微吐一下。』一时间门后的李湘如没有回应,按摩棒的振动马达声一直用搔痒般的声响低鸣着。

「那你有没有怎么样?」

『呵呵,吐完应该就没事了吧!』

「一直呵呵很白痴耶!」

『呵呵!』

李湘如哼了一声,转身离去。我为求逼真,又装了吐声嚷了几下,才松了一口气。

『现在怎么办?』我压低声音问。

「我……我也不知道……」文惠六神无主。「衣服都湿掉了,现在也不能回房间去……」『不然……先回我那边去好了。』文惠点点头,慢慢从马桶上站起来,把上衣拉下,又弯腰撑着脚拾起内裤里的按摩棒。按摩棒现在沾满爱液又黏又滑,文惠发着愣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我已经默默地把裤子穿好,贴着门尽量挪出空间让文惠穿衣服。

忽然门外储物间什么东西掉下来,匡啷好大一声,然后滚在地上继续发出声响。文惠一紧张,咬牙又将按摩棒插回阴道内,然后快手快脚穿回内裤和热裤,除了裤档微微隆起,其余并没有太奇怪的地方。

我先开门环顾储物间,发现是铁皮水桶掉在地上,把它捡起来放好,才回身向文惠招手。文惠缩着身体紧紧抓着我的手,我们蹑手蹑脚走出储物间,内廊空荡荡的。

『快!』我小声地说,快步前走,却发现被文惠拖住。

文惠眼睛含着眼泪,满头大汗喘气,眼神往下使,摇摇头。我看文惠两脚发着抖,咬着牙不敢发出声音,这几步路对她现在的处境可能已经没有办法了。只好转身蹲低,把文惠的手环在我的脖子,两手勾住文惠的大腿,一起身把文惠背在我的背上。

我一面快步走,文惠一面因为走路引起背负着的震荡而快要支撑不住发出嘤声。可能是心情紧张,而且文惠全身湿滑,从储物间到我的房间几步路走得举步维艰。好不容易走到门口,我匀出右手开门,也是湿滑的手怎么也转不开门。文惠快要失声叫出,忍不住张口咬在我的背膀,我一吃痛立刻将门把转开。

几乎是用闯进房间的方式往床前冲,一侧身文惠就无力滚在床上,我先把门关上锁好,才有余力抹汗。我瞥见桌上放了一杯温水,还有一颗药丸,杯子压着一张便条纸,只写了解酒药叁个字。

今天晚上太疯狂,喝过酒的脑袋怎么也没办法再去思索到底是谁这么贴心了。

还来不及喝水,文惠又一面呻吟,一面脱下裤子,吃力地将按摩棒抽出来。但是她的手只是握住按摩棒,怎么也出不了力抽出来。

『惠惠我来帮你……』我走近弯腰俯身,伸手一起握住按摩棒,一用力抽出几许,文惠就哎出声,我吓一跳不小心又把按摩棒推进,文惠瞬间忘情浪声叫起来。我狠下心用力抽出,文惠一面呻吟一面连手带脚整个人勾住我,把我绊倒在床上。

「拜……拜托……给我好不好?」然后文惠张嘴吻上来。

很柔软的嘴唇。和女朋友分手以后,好久没有感受过接吻的滋味了。虽然满嘴都是我精液的腥骚味,但是文惠的舌头很灵活地探索我的口腔内,当我的舌头想要不安分时,都会被文惠用很舒服的方式抚摸和缠绕。

然后我整个人也都烧了起来,什么也没办法再去想。

唇才分离,我就立刻脱掉文惠的上衣,湿漉漉的衣服黏着身体并不好脱,心越急就越难脱,衣服卡在手肘那儿揪成一团好像打结一样,我已经不能再去管衣服怎么脱了,低头再吻文惠。

文惠抬高下巴回应我的吻,完全没有任何技巧的吻,就只是用舌头探索彼此的嘴内嘴外,很快我们的嘴旁都湿透了,我再从文惠的脸颊一路吻到耳朵,用舌头舔着耳廓内蜿蜒曲折的结构,文惠躺着手举过头不能动弹,只能用脚勾在我跪着的小腿,身体不断的扭动,口中的呻吟甜腻而软绵。

我轻咬一口文惠的耳垂,文惠嘤咛一声,全身轻轻抖着。

我用最快的速度脱掉我的衣服和裤子,立刻俯身狂吻文惠的乳房,文惠的乳头早就已经尖立,我用舌间来回挑动乳尖,乳尖充血而坚硬弹跳,整个乳头和乳晕都膨胀饱满,像是怒放的樱花。

然后我一路往下吻着文惠的肚脐,文惠痒得肚皮不断起伏波动,双脚忍不住夹住我的脖子,我用力分开,两手按着文惠的腿根部,舌头往吐着花蜜的花瓣舔去。文惠拔高喘音,我用舌尖循着阴道的皱摺找到那颗凸起的花蕊,用力的顶撞一下,文惠拔高的喘音溃不成军。

我不断的刺激花蕊般的阴蒂,文惠夹紧我的头一直抖动着下体,爱液像花蜜般一直涌出,整个阴道越来越湿滑,阴蒂好几次都因为身体剧烈的抖动而滑走,让我的舌头滑开直探深处。文惠几乎变成哭音地用下体一直撞着我的脸孔,双腿时而紧靠时而分开。

我的阴茎已经又硬又直了,龟头顶端的马眼泌出透明的黏液,整个龟头晶莹发亮。我分开文惠的双腿,挺直阴茎顺着绽开的阴唇花瓣插进去。文惠的阴道温暖而湿滑,一插进去竟然就深深入底,这一下太用力文惠哭叫起来。

『对……对不起,太用力了吗?』我慌乱地道歉着。

「不……不会……,没关系……」文惠闭着眼睛,满脸都是汗,摇着头呓语般断续回应。

我微微将阴茎抽出,再缓缓推进,用比较慢的速度抽动着,文惠的呻吟声开始变得规律。文惠的阴道肉壁像是呼吸一样包覆着我的阴茎温柔蠕动,每当我退出时,肉壁的蠕动就会开始激烈,挺进时又会软绵绵地敞开接纳。我时而急促时而缓慢的抽动,文惠的娇啼配合着速度时快时慢,很有默契地一起动作着。

终于文惠的叫声失序,双腿勾住我的臀腿,不让我用力抽动。我每抽动一次,文惠的腿就用更大的力气勾着我。我不理会那力气,继续用蛮力强横地抽动着,文惠的叫声越来越乱,越乱越媚。

「不……不行……不行了啦……」

『什么不行了?』我一面抽动一面问。

「就……就不行……了嘛……呀啊啊啊!」文惠已经讲不出完整的字句,只能无意义的发声。

我抽出阴茎,微微喘口气。文惠全身卷曲在一起,全身不住抖动。我把文惠翻过身,让文惠被衣服缠住的手撑住身体,然后抬高文惠的圆臀,分开她的双脚,呈现俯趴的跪姿。我摸着文惠丰满而肉感白皙的屁股,然后用力抓取,手指深深陷入臀肉内,但是充满弹性的肌肉和光华圆润的皮肤没有办法让我掌握,旋即错手溜开。

我再掰开双臀,股沟摊开战开一朵小小的肉菊,肉菊的花瓣折叠整齐,但是花蕾却像呼吸的嘴一张一合,肉菊的颜色随着花蕾的开合而呈现暗绯淡棕的揉合。

我顺着股沟将手指滑下,然后将指尖轻顿在花蕾按下,文惠嗯啊一声,从低吟再拔高,声调却是很完美的圆弧,非常的淫荡。

我用食指顶在花蕾,然后把两只拇指将圆臀下方底部再翻开,阴唇早就已经水光淋漓地张开,肉瓣层层叠着,粉色却充血地泛红,爱液湿滑流光反覆。我再将阴茎挺进,但是文惠摇晃的肉臀却几次把我的阴茎滑开,我只好一手用力按住文惠的肉臀,一手扶着我的阴茎,腾出几只手指勉强撑开阴道口,然后顺势将阴茎推入。

虽然还是一股作气插入,但也许是角度的不同,文惠这次并没有叫出声,只是压抑地低吼喘气。我双手扶着文惠的圆臀,很轻松地摇着她摆动身体来顺势抽插。文惠的头低低趴着,好像是抿着嘴发出嗯哼声,我除了推移着文惠的双臀,自己的腰也开始逐渐加速摆动,终于文惠没有办法再低哼,只好开口呼唤。

好像是受到声音的鼓舞,我开始快速而激烈的一直摆动腰,和文惠的臀不断撞击拍打出清脆的声响,我觉得自己开始喘着气,也流了许多汗,拍打声被汗渗入,反而听起来有点不规律,有时会有点黏住似的胶着,几次用力时好像还可以感觉到汗水的拍击。

文惠阴道里的肉壁开始紧密地夹住我的阴茎,虽然还是可以抽动,但是好像有股吸力让我越来越难摆动,只能小幅度地在阴道深处抽动。我的阴茎开始有点麻麻的舒爽感觉,越动越觉得酥麻感像网一样包络住我阴茎的每一寸肌肤,再像电流般钻进里面,然后整个阴茎逐渐有点不受我的控制。

到底做多久了呢?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距离上一次跟前女友做爱已经是快要两年以前的事情了,隔了这么久没有做爱,我突然觉得很激动,有点想哭的冲动。即使是这样,我竟然还是没有射出来。是刚才在厕所已经射过一次了吗?

我有点飘离思绪,进入一种半空白的状态只是一直猛烈而激动地摆动着腰抽插,酥麻感没有更激昂地脱离我,就只是一点一点地刺激着我,是文惠的叫声把我拉回来。

「啊…啊……快,快点,……我快要不行了,快…咿咿咿……」文惠又断断续续说了几个字然后失控走音不成调。

我猛然拔出阴茎,文惠近乎哭出来地喊了起来。我将文惠再翻过身,用力把缠在她手上的衣服近乎暴力地扯开来,她的手肘和前臂立刻被弄得通红。然后我抬起文惠的双脚抵挂在我的肩上,我用力将上身往前倾,把文惠曲折起来;文惠整个阴户朝上,我把阴茎笔直往下捅进,文惠完全忘情喊叫,两手想要抱住我,却只能抓着我的臂膀发着抖,然后又无力垂下,紧紧抓着床单。

我猛烈而狂暴地上下抽动着,我们的肌肤因为激动的撞击而发出大声的拍打,和文惠的叫床声此起彼落相互呼应。这个姿势让我的爽快感到达满点,不论是肉搏声还是淫叫声都让我觉得很爽快,而这样的姿势更是给我一种居高临下的征服感,每一次的声响都让我更加快动作,阴茎上面的酥麻逐渐变成轻量的电击,每电一次就把我全身都抖动一个循环,简直不能自己。

「不、不行、了啦、会、会坏、掉、会坏掉、啦!啦啦啊啊啊!」文惠激动到连眼泪都流下来了,但是会坏掉的文惠却让我更快更用力,好像心里有个声音在怂恿我把文惠弄坏掉吧!我一直动一直动,文惠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只能扯着喉咙发出听不懂的声音。还没坏吗?那我就更用快更用力!文惠抓住床单扯着拍打着,张开嘴却没有声音了。

然后文惠剧烈地痉挛,阴道里面的花芯涌出一股灼热的暖流,我的龟头首当其冲被激淋着,然后是缠绕着阴茎。整个阴茎变得更火热,加速了抽动的电流刺激,越来越强的快感从下半身往上钻,一次比一次强劲。终于有一股最劲爆的电流冲进脑海,一瞬间我的脑袋一片空白,阴茎无法控制用身体的重量往下压而一直挺进我看不见的最深处,然后像是从我身体里面掏走了什么似的力量用力地喷射爆发。

到底射了多少出来我没有办法知道,只能不受控制地一直抖着腰,然后趋于平静。刚射完的阴茎还是紧绷着还没有软下来,但是文惠已经失神眯着眼睛微微露齿咬着下唇没有反应,只有鼻尖轻颤,正好可以看出一颗晶莹剔透的汗珠在上面抖移。我微微动了一下身体,文惠才喘开一口气,很慵懒地呀了一声将剩余的力气都释放出来。

『嘿,嗨。』我对着刚睁开眼睛的文惠打声招呼。

「嗯……」文惠懒洋洋地笑着。

我还在喘着气,虽然还有力气,但是瘫软的文惠就这样躺着,我试着调整姿势让卡在她阴道里面的阴茎舒服一点。

「唉噢!」文惠皱眉喊了一声。

『很痛吗?』我担心地问。

「不是,酸酸的,麻麻的。」文惠浅浅笑着,脸上两团红靥还没有褪去。「欸,你……该不会还没出来吧?」『出来了啊,可是,嗯,还卡卡的耶……』我尴尬地笑一笑。『好像还……拿出不来。不然,我用一下力?』「别……别,不要!」文惠惊呼。「先……这样就好!」于是我虽然还压在文惠的身上,却用一只手撑住身体的重量,避免压得文惠喘不过气。文惠眯着眼睛对着我笑,傻傻地很娇憨。我用另一只手轻轻地把她脸上的汗慢慢抹去,顺便把黏在脸上杂乱的发丝都整理好。文惠整个脸像是红噗噗的苹果,非常可爱。

我低头轻轻吻了文惠的嘴唇,文惠也噘着唇回应。然后我再吻她的鼻子,文惠嘻嘻笑了;我接着吻她的眼睛,文惠闭上眼睛,我慢慢吻在她的眼睑上。可以感觉到文惠的眼睫毛在轻轻颤抖,于是我也吻了眼睫毛。最后朝闭着的眼睛缝处用舌头舔了一下,文惠哎呀地叫,然后睁开眼睛喘气笑着。

我的阴茎终于软下来滑出文惠的阴道,于是我侧躺在文惠旁边,文惠轻轻挪动身体,把整个身体都塞进我的怀中。我侧着头望着文惠,她的眼睛眨呀眨,黑白分明而水润晶亮,好像有波光流动。

「你在看什么?」

『惠惠……』

「嗯?」

『你好漂亮喔!』

文惠嘻地小声笑着,低头靠在我的锁骨,用手指轻轻点滑着我的胸部。房间里都是我们体液的浓郁味道,可是闻起来却是蜜酿的陈甜。

「治宇……」

『嗯?』

「治宇……」

『嗯?』

文惠只是一直低声唤着我的名字。

「谢谢你。」

然后文惠伸手抱着我,我也伸手抱着文惠。好久我们都没有说话,可是我知道文惠没有睡着。除了呼在我胸口的热气,还有一点点的水滴热热暖暖地流下。

文惠是在哭吧,我想。可是我想让文惠把这些都宣泄开来,于是我什么都没说就只是抱着文惠。

春满四合院(2)——

就这样躺了好一会儿,文惠才慢慢撑起身坐在床上,往旁边桌上的面纸盒随手抽了几张,然后张开脚,往私处抹擦。

『惠惠……』

「嗯?」

『我刚才出去其实是想要呕吐,可是浴室有人在用我就走开了,经过你们房间的时候,有……有听见里面有做爱的声音耶。』文惠的动作停了一下,然后又继续。「嗯,我知道啊。」『我以为……是你和治刚……』文惠静静地擦拭着好一下子。「……我们,分房睡已经很久了。」我很想问为什么,但是怎么也开不了口。

「像有客人来住的时候,我们就算同房睡也是各自睡一边,其实我们已经很久都没有做爱了。」文惠擦完以后把几团面纸收拢,就这样坐着手环住曲腿,弓起身下巴靠在膝盖上。她的脊椎骨很漂亮地突起卧伏在白皙的背上,好像四合院的所有杂役都是由这个小小的身体背负承受着。我把薄毯披在文惠的肩上,她翻过头来对着我微笑。

「你知道吗,其实我很自卑的。」文惠自顾自地说着,眼神有点空洞地望着前方,黑瞳却没有把焦点对准在哪里。「欸,我跟你说喔……你听就好,不要跟别人讲,算是秘密,你不可以说喔。」我伸出手指。『打勾勾。』文惠笑了一下,也伸出手指随意勾了一下。

「我从小就很笨,成绩超烂的。国小转过一次学,原本的朋友都没有再联络了,新学校的朋友都不熟。我也有想要好好念书啊,可是应该是真的太笨了,怎么念就是考不好。我想,我唯一的优点,大概也只有长得还算漂亮了吧!

有一次班上的男同学在闹每次都考第一名的女生。她家里超有钱,书又念得好,人也漂亮,除了个性很骄傲之外,真是没有什么缺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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